小酒馆特供李子酒

“或许是月色一隅。”

【曦澄】此生最恨求不得

#练手产物!毫无逻辑!
#BE慎入

江澄见蓝曦臣第一眼,像一阵南风吹进心窝。

如果人人都是一副风景画,那蓝曦臣一定是春来时的江水如蓝,平和而脉脉温情。他用墨蓝色的钢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名字,规束端雅的正楷。一笔一划刻在江澄心头。

“蓝曦臣。”他笑了,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,弦月一弧。

“嗯……江澄。”桌下攥紧的拳已然渗出汗来。
他常常在夜里谴责自己,这种对蓝曦臣出格的情感悖于人伦。江澄平生最缺温柔,而蓝曦臣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这个空缺。就是因为这,他甘愿做飞蛾扑火。

但他们都是高中,不得不把自己那份心思小心敛藏,包裹的严严实实,然后自认高明。

为了蓝曦臣,江澄选择了文科,啃每天啃不完的文史典籍,背背不完的唯物辩证。他要有足够的实力与他比肩而立!

蓝曦臣确实是个很好的人,江澄桌上每天雷打不动的牛奶便是最好佐证。

“师妹,你对蓝曦臣那心思该收收了。”某个课间,发小魏无羡在他耳边丢下一句话。江澄并无多大被撞破的羞愧,因为他相信每天同吃同住的发小足够了解自己。

然而喜欢可能会成为一种习惯,不会因三言两语而改变什么。他答:“我一不扰乱治安,二不影响学习。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有始无终,江澄。”

从来嬉皮笑脸,没个正形的人骤然严肃起来,确实让江澄错愕一番。魏无羡接着答:“他比任何人都没有心。他的爱不会独属某一个人,他的心,说白了就叫兼济天下。”

江澄不知道是该叫魏无羡走开,还是沉默了。

黑板上的数字少了一天又一天,江澄鼓起勇气,努力克制住自己因紧张随时会颤抖的声音,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蓝曦臣,你准备上哪所大学?”

对方从练习册中抬起头,一瞬间的茫然后恢复了往日的微笑:“阿澄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
“没什么,就是问问。你不愿意说就算了。”

对方偏着头略想一会儿,微微蹙起的眉尖怎么看怎么好看。过一会儿,蓝曦臣道:“北大。”

北大无论对蓝曦臣,还是对江澄来说都不成问题。

“怎么了,阿澄?”

“没怎么。”

江澄以为那一天很远很远,但是真正来到的时候,却是猝不及防。

走进高考考场的那一刻,本来吊着的一颗心奇迹般地平静下来。笔尖泻出一个个字迹。结束了,他想。

没错,结束了。

那天晚上班群炸了锅。魏无羡吵的最欢,嚷嚷着说是要吃散伙饭。江澄呆呆地盯着群员里那个灰色的头像,一株君子兰,如他本人一样。但是他会来吗?

蓝曦臣那天晚上来了。

江澄自认果断,如果在古代自己一定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侠士。但是这一刻他真的认怂了,怂到要借酒壮胆。

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,仿佛一呼一吸间都是酒精气味。坐在酒店后花园的长椅上,盯着屏幕上分明的“泽芜”两字,江澄深吸一口气,在对话框里输入“来花园,我有事告诉你。”

对方没有回话,而这一份不语,却让江澄坚定了他会来。

“阿澄。”他如期踏月而至,轻轻坐在他身边。

“蓝曦臣……我……”江澄两只手交握着攥紧,对方却从未如此失礼地打断他: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阿澄,我们不合适。”

温柔中的果决,正是蓝曦臣应该有的样子。江澄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,但是幽怨却忍不住。

他怨,怨蓝曦臣分明不喜欢,却偏偏给他希望。他怨,怨自己没有早意识到蓝曦臣的剔透,还用拙劣的演技掩饰自己。

到头来这一场荒唐,究竟是怨了谁?

对方见他不说话,担心地问了句“阿澄,你还好吧?”

“挺好的。”

蓝曦臣道:“我报了北大,到时候我们还是校友。”

是啊,这就是蓝曦臣,温柔的残忍,像是钝刀一样一点点煎熬地磨,不给个痛快。

到了大学开学季,蓝曦臣没等到江澄,却等来了让班群里炸开的消息。

“江澄居然申请复读了?都考上北大了还要复读?”

蓝曦臣觉得什么东西在流失,他握不住。只能颓然听之任之,而无可为。

接下来的一年内,他无数次从魏无羡那里打听江澄的最近动态。然魏无羡屡次嘻嘻哈哈糊弄过去,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。蓝曦臣晓得这可能是江澄授意他做的,心中凄凄。

他最后一次听到江澄的消息,是对方被国外名校录取。此后,再无消息。

蓝曦臣这才意识到,从前的他,太过于坚信自己不可能喜欢一个男性。坚信了那么久,最终跌入一个自欺欺人的深潭。但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在夜里那个少年眉峰微挑,杏目熠熠,或嗔或笑,那么生动而有力地抨击他曾经坚信的不喜欢。

不是不爱,是爱而不自知。

七年了,对蓝曦臣来说不短不长。直到蓝忘机说:“魏婴说江澄近期回国。”蓝曦臣才意识到七年已经过去了。他欣喜若狂,却在下一秒,蓝忘机的手中鲜红事物递来时,沉寂了。

“这是什么,忘机?”

“请柬,江澄结婚。”蓝忘机语如匕首,简明扼要而字字诛心。

内页新郎二字后方用黑笔写着江澄,其余的蓝曦臣已经不想再看了。

“兄长去吗?”

“……去。”他脑中酝酿着疯狂的想法,要不然在宣誓前拉着江澄私奔,告诉他自己心意。要不然冲上台去,在所有宾客面前与他拥吻,为他戴上自己的指环。

可我终究不是任性的小孩子,蓝曦臣唇角嘲讽乍现。心内这么告诫自己。

江澄的婚礼就在本月末,邀请了不少同学。毕业之后就发言寥寥的群再一次火爆起来,祝福的话刷了一条又一条。

婚礼的当天,蓝曦臣坐在最角落的一桌。有同学邀请蓝曦臣坐到同学们的那一桌,被他笑着回绝了。

江澄走上台子的那一刻,他的眼睛移不开了。较十八岁的江澄,如今的他眉宇更加英气,风霜更添了成熟。他身侧的新娘温婉娴静,端的是大家闺秀,落落大方。

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江澄,他缓缓地开口,似乎娓娓道来。

“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过一个人。喜欢到精疲力尽的那种喜欢。”全场沉默,他继续道,“我承认我至今未忘他,也很坦白地说,我和我的妻子之间并没有多么相爱。但是她愿意无条件对我好,我无以为报。”

有侍者端上一杯红酒,江澄拿起酒杯,道:“人生最苦求不得。我相信今天那个人一定会来。不知他身边是否有了良缘,但我今天却要敬他一杯,此杯过后,我会让自己不再去想他。那么我干了,你随意。”

蓝曦臣面前的桌布散开一朵花,一滴泪自他眼中直直落下,砸入桌布。

端起酒杯,蓝曦臣一饮而尽。他看到江澄笑了,那么明媚。

你或许可以不再思念,我却愿意用我一生等你。
场面重新热络起来。最后看过他一眼,蓝曦臣默然起身,消失在喧哗中。

于两人来说,世间最苦,求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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